【维勇】Daybreak 04
食用说明：
1、此为搬运存文用，共九章
2、黑帮AU，有借鉴《教父》
3、没有文笔，ooc我背锅
Part4
第二天，唤醒勇利的是与往常不同的衣物清新剂的味道。
当大脑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时，以身体多年来的经验下意识地控制住睁眼的动作，勇利高度集中于听觉与味觉，在还没有掌握环境的情况下继续装睡。
身下是感觉上格外柔软和亲肤的棉质床单，一条薄毯搭在自己腰间，皮肤可以感受到夏日阳光的温度，房间里静悄悄的。
勇利的记忆还停留在维克托酒会前台的那一排装满各式调酒的酒柜上，显然在此之后发生的事使得自己在这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而完全失去记忆的勇利连自己睡过去多久都无法确定。
突然不远处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一个从脚步声听上去是个年轻男性的人向他走过来，勇利放缓呼吸，紧绷起身体。
“你醒了？”男人走到床边坐下。
勇利一僵，心里如同狂风暴雨般翻滚起来。
这个声音……
维克托？！
果断地睁眼翻身而起，勇利无比震惊地发现维克托捏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蔚蓝色的眼中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勇利睡够了？”
勇利立刻紧张地抓住衣角，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好，维克……啊不尼基福罗夫阁下，请问我、我到底……”
维克托略有些吃惊地挑了挑眉，这个人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哦，”维克托安抚地拍拍勇利的肩膀，站起来指了指床边的矮柜，“你的衣服已经洗好放在这里了，换好下楼吃早餐吧~”拧开门锁刚要出去，维克托好像想起什么来，回头递给勇利一个复杂的眼神，“吃完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勇利咬紧嘴角，心里咯噔一下。
待确认维克托已经走远，勇利哀嚎一声，绝望地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啊？
内心奋战一番后总算冷静了一些，勇利一边换衣服，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简约而不失大方的装潢，沉重质感的木制家具，墙上被闲置的壁炉，桌上与玻璃柜中精巧的艺术品，都一一映入勇利的眼睛。外间的阳台上放置着一把白色的躺椅，裁修精致的盆栽静静地摆在旁边，夏日早晨柔和而耀眼的阳光从洁净的窗户穿过入室，均匀地洒在地板上。
自己……在维克托的房间里。
虽然仍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意识到这一点的勇利悄悄红了脸。
一直以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关注着维克托，熟悉他的着装打扮，熟悉他的言谈举止，熟悉他的做事风格，但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私人的一面，他甚至从来没有进过维克托的私人庄园。工作的性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永远处于不会引人注意的阴暗面，自己虽说算起来确是在维克托家族中做事，但中间不知隔了多少道关卡，而他与维克托的关系忽然就从几乎毫不相关突破到了他能够被允许在维克托的房间里睡一晚……
心中疑惑，但又有些痒痒的。勇利咽了下口水，打开房门下楼去。
与想象中宽阔的空间、雪白桌布覆盖的长型餐桌、烛台与摆花完全不同，位于一楼的餐厅显得略小但十分温馨。一张铺着浅色碎花桌布的圆桌摆在餐厅正中，桌上一只长颈瓷瓶中盛开着小巧的黄色百合，靠墙的一排矮橱柜中摆放着样式各异的成套瓷具，老式挂钟的声响为安静的房间内增添了一丝生气。维克托正坐在桌边，一手摊开报纸读着，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金黄色的佐餐酒。
“早上好，尼基福罗夫阁下，昨天感谢您的款待和照料。”勇利朝维克托微微鞠了一躬，拘谨地站在门口，目光似乎顺从地看向地板，但又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一下维克托。和仰慕多年的人同处一室、共进早餐，是勇利想也没想过的事。他也从来没想到，从近距离看维克托的银灰的发色和湖蓝的眸色，要比瞄准镜中要鲜艳这么多，这个人的五官比照片上更立体英俊，气质比出现在各种席会上的身影还要风度翩翩。
维克托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勇利偷看自己的小动作，心里暗笑一声，把人招过来让他坐下。
“勇利叫我维克托就好咯，”看着红着脸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的日本男子，维克托仿佛觉得昨晚那个睡得迷迷糊糊也撒娇地缠着自己不放的是另一个人，“昨晚明明叫得那么亲热的？”
“诶？！”勇利吓得猛地站起来，桌子被撞得一震，自己也疼得皱起眉，但仍然掩盖不住绯红的脸上尴尬的神情，手足无措按下桌上摇摆的餐具，勇利向维克托深深地弯下腰去，“昨晚如果做了什么无礼的事请您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的错才会打搅您非常抱歉！”
“你犯没犯错以后就知道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勇利转过头去，金发的少年一手拉着搭在肩膀后的西装，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正用一种看待非生命物品的冰冷眼神看着自己，语气里带着些隐藏的不屑与怀疑。
勇利一个激灵。他认得这个人。
尤里·普利塞提，16岁的俄罗斯少年，家族首领最得力的左右手，而实际上与维克托同样接受了来自上任族长的亲自教养，年纪之轻与能力之强而被誉为俄罗斯妖精。
尤里慢悠悠地走过来，来到勇利对面，双手撑在桌上压低身子：“你这个跟我一个名字的家伙……最好别让我抓住什么差错，否则……”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勇利察觉到少年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浓烈敌意，连露在外面的皮肤仿佛都能感觉到如有实形的芒刺。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勇利简单地选择了闭嘴。
“哈哈哈哈尤里奥，不要吓到他啦。”维克托突然大笑了几声阻止了尤里。俄罗斯的妖精横眉一竖甩给维克托一个眼刀，一脚踹在桌腿上，震得餐具发出惊恐的响动。
“再说一遍我不叫尤里奥！你就护犊子吧！”说完愤然离开，维克托还不忘对他摆了摆手道：“尤里奥记得把协议拿过来哦~”
“协议？”捕捉到关键的词语，勇利下意识地问了出来，“那个……请问是什么协议？”
“是和勇利的协议哦。”维克托对勇利眨了下眼睛。
饭后的勇利终于知道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面前是一份内容非常简单的协议，与其说是协议，不如说其实只是一纸说明。
西海岸庞大的黑帮家族分支繁杂，以片区与产业类型相区分，每一版块都有得力而精明的主事者，现任首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作为这支黑帮大军的将领，除了把控整个家族产业的信息与运行，有非常多小而杂但十分重要的事需要维克托亲自过手。在处理事务的原则上，维克托秉承前代的传统，不崇尚以绝对暴力和压制的方式来获得资源和机会，在不损己的前提下以合作与互利为优先，但面对尖刺与顽瘤，维克托仍然不拒绝用直接有效的强硬手段达到目的。
这就意味着，暗杀，是不可或缺的手段之一。
勇利看着简短的几行说明，露出了严肃认真的神情。
说明中大部分是他背景资料的部分概述，接着是毫不赘述的一行字：与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直接相关的暗杀任务全权委托，并附上了几条注意事项。
“全权委托”四个字有多重的分量，勇利还没有将之放于肩上就已经感受到了它发出的危险气息。这表示他将一跃进入西海岸最大黑帮的核心范围，接触与首领直接相关的事务，了解涉及家族经营最重要的细节，甚至获得秘辛级别的情报信息。从更私心的角度来说，这意味着维克托将成为他射程范围内的保护目标，并将后背完全信任地交给自己。
然而勇利心中翻涌的疑惑淹没了这一点带来的些许喜悦。
将协议放回桌面，勇利抬起头。
“为什么选我？”
维克托背着手站在落地窗边，听见勇利的疑问回过身来，看向勇利的眼睛熠熠生辉：“胜生勇利，我记得你是在切雷斯蒂诺手下做事吧？”
“是的。”
“出身于底特律训练营，底子是没有问题的。你还记得自己的射击记录吗？”
勇利犹豫了一下，他对这些事情几乎没有在意过，自然在记忆中翻找不到对应的部分。
仿佛早就预料到勇利答不上来，维克托自顾自地说道：“一年前，美国密西西比海岸沙滩，阴雨天气下1000米外一击毙命，全身而退；八个月前，临市商会大厦，2200米以外一击毙命，全身而退；三个月前，辅助搭档营救人质，3分钟内狙杀敌方8名成员——还有很多，”坐进柔软舒适的皮椅，维克托斜撑着太阳穴，慵懒的姿态下是胜券在握的自信，阳光从背后照进房间，高大的座椅投下巨大的影子，逆光的维克托此时仿若宝座上的君王。
“勇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勇利暗暗捏了捏手，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拉近与维克托的距离的渴望与随之的艰巨和危险带来的迟疑让勇利备受煎熬。勇利想起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重重考验，自从成功从底特律训练营中脱颖而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维克托更近一些，不断将自己放入复杂的环境中锻炼感知，比别人更长时间地训练观察与伏击，不断接受富有挑战性的任务，从深邃的夜魅、无知的角落和子弹呼啸中走到今天，他终于迎来了梦寐的机会。
但是……他真的有能力做好吗？
他值得维克托完全地信任吗？如果自己出现了一点点纰漏，造成的后果可能是他将在距离千米以外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维克托倒在自己的瞄准镜中。不……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要做的不是拷问自己是否值得委托，而是让自己变得值得相信。他要去争取，用自己的一切来做维克托最坚强的后盾。
“考虑得如何？能做到吗？”维克托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似是在追问，又像是诱惑。
勇利收回纠结的表情，握紧双拳站了起来。
“能做到！”眼中坚定不移的神色让眸子如同宝石般闪耀。
虽是早已料到的结果，但听到这个回答，维克托还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站起身向勇利伸出手：“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哦~”
勇利看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脸上微微升温，把手轻轻搭过去，再轻轻地捏了一下。短暂的触碰已让勇利心满意足，虽然维克托的手温并不高，但所接触的那些皮肤都仿佛流过一丝电流，勇利感觉好像握住了一口温热的泉水，在自己多贪恋一分之前想抽回手，没想到被维克托一把拉住了。
稍微向前凑了一些，维克托伸出手指轻按嘴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微光：“我还有一个问题……勇利今晚有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