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不知德

瓶邪/维勇/耕昊山/9377 死洁癖
写不了一点。微博:@弗洛伊不知德(此号已炸,大号知道的就知道)

【维勇】(七夕)七年之痒 下

设定:双退役+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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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勇利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昨晚睡得太晚,早上闹钟照例响起的时候,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赶走沉重的困意睁开眼。

       出门准备走向厨房时,已经弥漫至整间屋子的香气让勇利的肚子比大脑控制的更早做出了反应。感受着腹中一阵一阵强烈的进食欲,勇利来到厨房,意识还有些迷糊地看着爱人在其中忙碌的背影,素色的围裙在腰后打着一个皱巴巴的蝴蝶结,随着身体主人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勇利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他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有些丑丑的蝴蝶结,跟当年维克托蹲在自己面前为自己系在冰鞋上的一模一样,心里有些迟钝的无所适从感,不知道在想什么。

       “勇利,你起来啦?”维克托听到一丝响动回头看了一下,眼睛亮了亮,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快去洗手吧,早餐马上就好了哦。”

       勇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厨房。

       当他坐在餐桌面前,与维克托面对面地饮下一口热乎乎的牛奶,令人舒适的温度顺着喉咙滚进胃里,流到四肢,整个身体这才苏醒起来。

       勇利用宽口的马克杯遮住半张脸,透过一层白雾看对面的人,维克托眼神飘忽在窗外,并没有看自己,眼下的一小片青黑让勇利一阵刺疼。

       明明……不用这样的。

       两人有些沉默地用完早餐,沉默着换好衣服出门,沉默着到了冰场,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感染住冰场内的所有人,学生们都收好心乖乖地完成练习,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勇利在场边休息的时候,之前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词又一次无比清晰地冒出来。

       七年之痒……他和维克托也有这种东西吗?担忧和恐惧就像沉在水底的一条鱼,此时咕噜咕噜地吐出一串泡泡,打破了原本水面的平静,“啵”地一声轻响破碎开来。

       他们不是没有享受过蜜糖一般黏腻的日子,不是没有感受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幸福得令人晕厥的生活,但是两个人要彼此依偎度过一辈子,必然要艰难地向对方无所保留地敞开自己,两只刺猬必将用最柔软的腹部去温暖对方,从而和自己爱的人结合成为没有缝隙的一体。

       他们的开始本就是机缘的、甜蜜的、令人心动的,所以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勇利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种突兀的孤独感。正如维克托所说的,他们爱彼此已经成为了刻入骨髓的习惯——那么因为变成了习惯,所以开始变得没有存在感、变得难以在乎了吗?

       黑色的水底冒出一个惨白色的巨大水泡,摇摇晃晃地浮上来,发出一声动物似的咕噜声,在水面推出一圈圈涟漪。勇利手臂上流过一丝凉意,忽然冰场里一阵小小的骚动。

       维克托把学生集中在一起,腾出半块空旷的场地来,统一来做4F的示范。冰刀在冰面上滑出一道浅白的轨迹,恰到好处的速度进入跳跃,干净漂亮的点冰,姿态标准的旋转,两条紧紧相贴的长腿和掀起衣角里隐约可见的结实腰肉晃得勇利眼前一花,一瞬间维克托已经落回冰上,冰刃落入冰面的清脆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那一声天籁砸得勇利心头一颤。场外的勇利发着愣,他眼前还是维克托飞扬的银发和一闪而过的湖蓝眼眸,等学生四散开来才回神欲盖弥彰地灌了好几口水,脸色微红地偷瞄刚刚那个拨弄他心弦的人。

       真是失态……勇利收回眼神。

       无论多少次看维克托的跳跃,他依旧一如最初般的心动。

 

       最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这样形容有失偏颇,但维克托还是觉得勇利像只倔强的兔子,生性敏感又温柔,但又有一种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倔劲儿,甚至把自己围起来,不让别人碰,着急了还会咬人。

       他们对彼此表露心意之后好了许多,勇利开始把他最耀眼最有吸引力的一面展现出来,把全然的信任与爱都给予了自己,他们真正在一起后,虽然有些害怕,勇利仍然努力着为双方做出改变。

       以前的勇利太好了,好得丝毫不在乎自己,而总把别人放在第一位,看上去好像格外的成熟理智,实际上却坚硬如石,让人既无奈又心疼,而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维克托蔫蔫地趴在冰场的围栏上,气馁地叹了一口气。

       他和勇利最近太不对劲了。他们从前总是相拥入眠,直到有一次因为太热而分开,便失去了这一惯例;他们从前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直到有一次维克托烫到了手指,被勇利推了出去,他们便开始了轮流做饭的日常;他们从前临行之时给彼此一个鼓励的亲吻,后来在几次慌张的出门后,这一习惯也开始变得可有可无。

       维克托捂了下眼睛,心里无法形容的难受和慌乱终于让他力不从心。

       他以为自己和勇利的感情绝对不会出现裂缝,因为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但现在他有意无意地把这条细缝放大,连从中吹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风都能感觉到。

 

       勇利皱着眉抿紧嘴,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甘不愿地想着。

       他有点维克托不足。

       两人都好像把那天的争吵抛之脑后,但他们之间的话少了很多,而且……勇利耳尖散发出惊人的温度。维克托那之后再也没碰过他,连个拥抱都没有。

       电视里突然开始播放花滑的报道。

       最近正值赛季,好几场重要的赛事接连举行,他和维克托跟随队伍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屏幕里晃过维克托抱臂站在场外等候学生的镜头,主持人话锋一转,开始介绍维克托在役时的昔日辉煌。

       勇利盯着电视里那个长发飘舞的冰上仙子,眼里闪着波动的光芒。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维克托,也是这样在电视中看到他完美无缺的表演,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把全部的位置都划给了这位冰上帝王和花样滑冰,他把与维克托同场竞技作为自己唯一的梦想,并且为之咬牙奋斗。从小时候就埋在内心深处的这份感情,在每一次摔倒、每一次落败中反复煎熬,到最后他终于站在维克托舞动过的冰场上时,却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从高空中惊恐地坠落下来。

       可是那个时候,维克托却来到了他面前。

       在他最迷茫的时候,是维克托向他伸出手,拨开他眼前重重的雾霭,让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身边是如此的阳光灿烂,那个似乎遥不可及的帝王也会抱着他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也会难过,会哭,会露出脆弱的表情,会生气,会因为爱护他而露出隐忍。

       勇利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维克托,他肩膀上夹着手机,正站在书架前往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眼神里透出的认真让那一抹动人的蓝色更加吸引眼球。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勇利看得入了迷。

       他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想一个人悄悄地哭一场。

       他现在看着维克托,就像他小时候看着屏幕上的、海报上的、杂志上的维克托一样,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相隔千里,此时却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们走到一起,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勇利抱紧了膝盖,不禁吸了吸鼻子。

       他怎么忘了呢?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个人心里的感情有多浓烈、眼中的蓝色就有多清澈,忘了他们给彼此的惊喜有多少,对对方的爱意就有多深厚,忘了他们拌过多少次嘴,对对方的包容就有多温柔。而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还惹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自己真像个笨蛋啊。

 

       维克托听到背后一声小小的啜泣,回头一看沙发上的勇利把自己抱成一个球,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吓得立马挂掉了电话坐到勇利身边。

       “勇利你怎么了?”维克托手忙脚乱地给勇利取下眼镜擦干眼泪,想抱抱他,却有些畏缩地收住了手,只拍拍他的手臂,捧起那张露出让他心碎的表情的脸,“对不起宝贝,不要哭了,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生气,别哭了好不好?”

       维克托要着急死了。这么多年了,他最不知所措的场景还是勇利哭,而这个小爱哭鬼老是让他每次都像被人点着了头发,恨不得像马卡钦一样围在勇利脚边不停打转。他的应对方法甚至从一开始抱着就亲慢慢学会了好好把人哄开心,但是这个时候,维克托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忍不住地担心,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他和勇利之间这个不大不小的隔阂。

       但是当维克托抬起勇利的下巴,那双含着眼泪的赭色的眸子倒映着自己慌张的表情,他心里骤然一紧,一下子把什么顾虑都抛开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留在身边的爱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轻轻搂住凑过来的人,维克托在勇利额头上轻轻一吻,他意外地看到勇利躲闪着眼神脸上腾起好看的粉红色,仿佛看到了他第一次亲吻勇利时他紧张又喜悦的样子。

       就像第一次为他心动的时候那样,被名为爱情的陨石撞击出美妙的火光。

       勇利伸手抱住维克托,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发出闷闷的笑声。

       什么七年之痒,什么懈怠期,都是骗人的,只要他是胜生勇利,只要他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无论多少次,无论因为什么,他们都会爱上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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