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不知德

瓶邪/维勇/耕昊山/9377 死洁癖
写不了一点。微博:@弗洛伊不知德(此号已炸,大号知道的就知道)

【维勇】Wednesday 03

食用说明:

1、此乃搬运存文,共九小章,1.5w字短篇

2、平行世界非滑冰背景,有虐he

前文:01  02

 

 

       名为Анастасия的女孩儿开始频繁地跑到勇利的房间里,有时是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每天换着花样的点心和果子,有时候只是过来坐一坐,像一只永远不会满足好奇心的小鹿,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东看看西瞧瞧。

       勇利和维克托都欢迎这个始终活泼着的孩子,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发着生命的气息,一举一动都为这个安静得过分的房间带来些许活力。维克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自从Анастасия的到来,勇利的脸上更容易出现笑容了,他总是坐在床边握着那只冰凉的手,心里暖得像春天快要到来一样。

       但是勇利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冷,勇利的身体开始一天天走向一个不好的方向。

       身体中沉寂的困兽慢慢亮出了可怖的爪子,身体露出衰竭之态的感觉比切实的疼痛更令人煎熬。

       熬到再次检查的时候,勇利已经坐不起来,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睡之中。不大的房间里再次被长久的沉默所占领,担忧和焦虑仿佛给维克托的脖子上加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偶尔心脏一紧,随即又深深地呼吸一口长气。

       勇利清醒的时候,把所有的感觉都压在心底,将隐隐作痛带来的恍惚藏进眼底深处,总是主动拉住维克托的手,尽己所能地安慰他。

       “医院的花园里面新种了好多樱花,”勇利把手窝在维克托手心里,轻轻地摩挲手心,对维克托笑了笑,“等春天到了,我们去看樱花好不好?”

       维克托抓起勇利白得快看不出血色的手亲吻指尖:“好。”他的目光在勇利脸上扫了一圈,勇利越发青白的脸色和眼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却像针一样刺着自己的心。

       勇利举起手撩起维克托额前的刘海,抚摸着那双让自己沦陷的好看眉眼:“维克托,不要老是皱着眉。”手指在眉心按了按,勇利笑道,“别让我一醒来就看到你苦大仇深的样子,多笑笑,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维克托弯了弯嘴角,把那只手抓住塞进被窝里。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希望勇利每次一睁眼就能看见自己,每次看见自己的时候尚且迷糊的眼里就身体先于大脑地显出信任和安心,他希望勇利每一次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笑容,因为那样,刚从昏暗的世界中苏醒过来的勇利也会露出笑容。

       有些话,他们之间已经不用言语表达,只一个眼神的对视,他们就能够读懂对方想说的话,就能传达到彼此的心意。

       但是维克托无法忽视脖子上的那道枷锁,在勇利不知道的很多时候,他为勇利擦去额角的冷汗,抚平不自觉拧起来的眉头,一遍一遍地轻揉方便触碰到的手臂,企图能用这样的方法让挣扎在疼痛中的勇利好受一点。

       然而,那个黑色的阴影仍然萦绕在维克托心头无法驱散,极度的担忧蚕食着他的内心,而他只能在勇利在昏睡中忍不住捏紧他的手时,更加有力地回握,好像这样做就可以为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分担一点点痛苦。

       窗外刮起了大风,快速流动的空气在窗缝中间穿梭而过,发出鬼嚎一般惊悚的尖叫。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维克托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进来。

       “勇利,优子从老家寄东西过来了哦,要现在看看吗?”

       勇利自己把身体往上撑了一点,抬起下巴看了看纸箱上七七八八的封条和印章:“趁我现在精神不错,给我看看吧。爸爸妈妈寄信过来了吗?”

       维克托点点头,拉开随身的一把小刀,打开承载着家乡人的关心的箱子,在里面掏了掏,递给勇利一个蓝色的信封。

       拆开来,果然是来自家乡的信。

       勇利展开信纸,仔仔细细地阅读那些熟悉的母语文字,第一眼是把那些笔画印进心里,然后回味地咀嚼一番,才翻译出连贯的含义。指尖抚摸过那些浅浅凹进去的字迹,信纸是自己小时候练字时常用的纸张,恰到好处的软硬程度和便于书写的粗糙度都让他觉得特别怀念。朴素的蓝色信封上面只有一只长谷津的黑尾鸥,还有自己的名字。

       在刚开始住进医院的时候,勇利坚决地拒绝了父母要来陪着自己的决定,他不希望自己为家里人带来负担,更何况要年迈的父母来到陌生的异国照顾自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深层次的,他下意识地不去承认。他囿于自己远离出生长大的家乡与爱人在异国相依为命的生活,这个长期处于冰天雪地的寒冷之地,格外容易让人静下心来,也格外容易让人溺死在一片寂静之中。自己确实是一个过分安于现状的人,习惯性地把自己包裹起来,只待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

       大概维克托是个例外。勇利目前还没有想出拒绝他的方法。

       想到这里,勇利露出一点无奈的眼神,把注意力放到信的内容上。

       远在家乡滨海小镇的亲人在信中述说着身边发生的一切,镇上的变化、家里旅馆经营的状况、曾经的朋友。优子向他汇报了三姐妹上学和练习的情况,言辞之间全是一个母亲的幸福和自豪。

       信封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御守,寄托的是家人全部的关怀和祝愿,勇利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鼻子酸酸的,把它放在贴近心窝的地方收好。

       三姐妹还给勇利送了一个小玩意儿——一只晴天娃娃,维克托把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外皑皑白雪的景色展现出来,天空并不算太阴沉,雪依旧下得很大。维克托把那个小小的礼物挂在了窗前,娃娃咧着嘴慢慢打着旋儿。

       维克托这才开始静静地读着专门给自己的一封信。

       “维克托,爸爸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说希望我好好照顾你,”维克托把信纸折好放进口袋,伸手摸摸勇利睡翘起来的头发,“还有,谢谢我陪着你。”

       勇利笑着冲维克托摆摆手,让他靠过来。

       不知道勇利想干什么,维克托疑惑地眨眨眼睛,坐到床边把脑袋凑过去。

       勇利撑起身子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抵上维克托的额头,两个人的视线在极近的距离里缠绕在一起。

       “谢谢你陪着我,维克托。”

       十指相扣,呼吸交融。

       维克托看着勇利眼中的微光,感动和爱怜从心底冲上来,眼角涌出滚烫的热度,澎湃的感情烧得他心都快化了。

       他没有告诉勇利,牵挂着儿子的爸爸妈妈还说了另一个他们都潜意识里回避面对的话题。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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