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不知德

瓶邪/维勇/耕昊山/9377 死洁癖
写不了一点。微博:@弗洛伊不知德(此号已炸,大号知道的就知道)

【维勇】伪装者 03

设定:精神科医生维×精神病患者勇

【注!】除维勇外皆原创角色,请注意避雷!

前文:01  02  

对不起跑出去玩了更晚了!orz



Step 03

       疗养院中的日常设置简单但十分齐全,维克托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已经错过饭点,饥肠辘辘让他不得不锁好门独自探索这个新地方。

       当务之急是找到些吃的。

       二楼的房间被一条长而笔直的走廊连接在一起,中间的主梯处空出一块地方,被改造成一处护士站,漆成白色的半圆形工作台露出暗沉的黄色,水渍与裂痕从与地板相接的底部蔓延上来,正对着雕花厚木的楼梯,以及两层楼高俯视着这里的巨大拿破仑画像。

       然而看来这个护士台并没有发挥着它的作用,维克托撑在台面上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凯瑟琳的身影,反倒在手上沾了一层灰。

       这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似的,鞋子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被放大、回响,让维克托不住地犯嘀咕,他突然发现另一边的走廊上好像有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顿时松了一口气,疾步走过去,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凯瑟琳。

       凯瑟琳坐在一张办公桌前,面前是闪动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不知在看什么东西,映得她脸上白一阵黑一阵,手边的桌面上放着厚厚一沓纸,大约是病历之类的记录。

       维克托见凯瑟琳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礼貌地在门上敲了敲:“打扰一下……我想问问厨房在哪儿?”

       凯瑟琳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仍然木着一张脸看向维克托,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护士服。

       “大概护工将午餐送到您的房间里了。”说完停顿了一下,开始低头在桌上的文件里翻找,“平时我们在一楼的餐厅中吃饭,维克托医生按时过去就好了。”

       “我们?”维克托注意到这个词,“意思是我们和这里的患者一起吗?”

       凯瑟琳抬头看了维克托一眼,点点头:“是的,他们并没有危险,平时相处的话并不需要顾虑什么。”她从一堆文件中抽出几张纸,交给维克托,“这是疗养院和六个患者的基本情况,他们的病情都不严重,也没有暴力倾向,有一些是被亲人送到这里的,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被收容在这儿,”说着凯瑟琳露出一个让维克托终于感受到一点柔和的表情,连同她僵硬的面部也似乎没有那么奇怪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维克托医生可以和他们做朋友。”

       “当然。”维克托爽快地答应着,随手翻了翻这几份材料,大致浏览中也确认了凯瑟琳的说法,按照之前当值的前辈的记录,他只需要负责照例给患者们开一些普通的药物以及日常的沟通检查就可以了,工作可以说是相当轻松。

       “对了,”凯瑟琳在坐下继续盯电脑屏幕之前说道,“维克托医生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写一张字条放在那边的护士站,护工看到了会提供给您的。这里没有网络,信号也不算好,走廊尽头有一间书房,如果您觉得无聊了可以去打发打发时间。”

       维克托手上一顿,犹豫着问道:“那……我们怎么跟外面联系呢?”

       凯瑟琳僵直地转过头来,电脑屏幕上的白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我们基本不和外面联系,维克托医生。”

 

       维克托把餐后甜点——一块小小的布丁倒进嘴里,暗自赞叹了一声它意料之外的美味。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打开门就看到摆在桌上热气腾腾的午餐,恰到好处贴心至极,除了维克托有些好奇那个传闻中永远见不到人的护工是怎么进来的。

       是为了打扫方便所以备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吗?

       维克托想着,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带锁扣的抽屉,把重要的东西放进去后扣上了从行李箱取下来的密码锁。

       疗养院中看起来有许多房间,但是实际上只有一部分被利用起来,除了作为居住在疗养院中的医护人员与患者的私人卧室之外,还有凯瑟琳刚刚所在的值班室、药品室、盥洗室、杂物间等等。

       饭后的维克托休息了一会儿,按照午餐旁附着的小纸条所说的将餐具放到了楼下的餐厅里,翻着手上患者的基本病情记录,决定去见一见他们,不仅是打个招呼,也可以简单观察一下他们的情况。

       维克托按照表格上的信息,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

       轻轻敲了几下,维克托挂着自认为完美的笑容直到嘴角发酸,房间内仍然毫无动静,并没有等来开门的人。维克托准备再敲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房门并没有关严。他尝试着推了一下,房门便无声地缓缓打开,不算小但是可以一览无遗的房间中整洁、明亮,但不见人影。

       “有人吗?”维克托冲着空荡荡的房间问了一声,低头看看表格中的姓名一栏,“劳拉?”

       依旧一片平静。

       维克托只好退了出来。然而他刚一转身,一张狰狞可怕的鬼脸出现在离他脸不过几厘米的地方。

       有鬼——!

       维克托的心脏刷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一声尖叫卡在喉咙,忙不迭退后了几步,这才把这张脸看清。

       干枯的皮肤像风干的熏肉一般反射着劣质金属的色彩,绿色的鹰钩鼻和发出红光的眼睛让整张脸都变得邪气起来,下面却连接着一段光滑白皙的脖子,接着是一个穿着裹臀套裙的女人身体……

       维克托眼角一抽,扶着墙站稳了身体。

       “哈哈哈——你太好玩了!”

       鬼脸的后面传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声线如细针般的尖利让维克托回想起小时候看的迪士尼动画中女巫的声音。那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女人取下戴在脸上的鬼脸面具,露出一张格外美丽的面孔,妆化得浓艳但不会过分夸张,正红色的饱满嘴唇真正衬得明眸皓齿,而这张被精心打扮过的脸蛋此时拧作一团,耳垂上闪闪发亮的珍珠随着笑声剧烈抖动着。

       维克托拍拍胸脯安抚了一下差点跳出来的心脏,虽然羞于启齿,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空无一人又气氛阴森的疗养院里,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鬼脸确实吓到他了。

       他整整衣服清清嗓子,向那个叫做劳拉的女人伸出手:“咳……你好,我是新来的医师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以后请多指教啦。”

       劳拉拢了拢及肩的红色卷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唇伸手捏住维克托的手,柔软的手指微微发凉:“你好,吓到你了真是抱歉。”说着又忍不住噗嗤一声,“我没想到真能吓到你。”

       维克托掩饰地咳嗽一声:“……下次还是不要这样做了,比较危险。”

       “好的好的,”劳拉答应得爽快,把手背在腰后乖乖点着头,接着向维克托摊开手,“所以维克托医生,要进去坐坐吗?”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后维克托才发现,其实里面的布置精巧而温馨。地板上铺着一块浅棕色的地毯,看起来干净柔和,桌面上除了整齐的书籍和瓶瓶罐罐,还摆上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窗户的一角挂着一盆绿萝,长势相当的好。屋内装饰品的红色调和床头的巨大玩具熊让维克托意识到,虽然打扮得非常成熟艳丽,劳拉不过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罢了。

       劳拉坐到床上,示意维克托可以坐在椅子上,歪着头说道:“维克托医生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可以带你逛逛这里哦,有好多隐蔽的地方呢!”说着她挤挤眉头,把那张面具又盖在脸上,用故作低沉的声音吓唬道:“传说这里有很多灵异的事情哦……”

       然而维克托不再买她的账,他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无奈地看了兴致盎然的劳拉一眼,低头在表格上添上几个字:“不要闹了哦,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维克托调整一下姿势,笔头敲敲嘴唇:“你的病情还算稳定,我还是按照之前一样给你开每天的药,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跟我说。”接着他沉吟半晌,抬头看了下劳拉,犹豫着自己这样问是否合适。

       劳拉正在给她床头那只人高的玩具熊打蝴蝶结,似乎对维克托这样一位新成员的存在随意而满不在乎。

       “你当初是怎样来这里的呢?”

       劳拉闻言动作一滞,嘴角突然带上点苦笑。

       “我父母把我送来的。他们知道我患病之后就对我百般嫌弃,后来实在忍受不了了,就把我送到这里来,只每年按时给点资助,也从来没来看过我。”

       维克托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席话。他担忧地看着劳拉,有些后悔提到这个话题,但女孩儿娇艳的脸蛋上好像已经没有太多的痛苦,更多的是往事沉淀下来的一种回忆和沉默。维克托很快揭过了这件事,和劳拉闲聊几句之后告别她准备去拜访下一位患者。

       “维克托医生可以去三楼看看,刚刚我从图书室回来的时候看到勇利也恰好回房间哦。”维克托拐出房门的时候,劳拉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眨眨眼睛提醒道。

       勇利?

       维克托翻开手中的资料,找到了这个人。

       胜生勇利,来自日本的一位男性患者,住在三楼靠楼梯间的第二个房间。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维克托对着信号糟糕的叉号皱紧眉,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就去胜生勇利那边看看好了。

 

       楼道里依然非常安静,午后正是休息的时间,据劳拉说大家都习惯饭后去外面走一走,或者去图书室消遣一会儿,大约确实是没有什么人留在房间里。

       三楼的构造与二楼相似,可能是人更少的原因比二楼的走廊更简洁一些。维克托站在房门面前,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两下。

       不同于上一次的特殊经历,这次维克托立马就听见房间内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到近接近房门,门把轻拧,维克托简直忍不住因为过于顺利而从眼睛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你好,我是新来的医师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请问方便聊一聊吗?”

       同样的开场白,同样温和的笑容,维克托却收获了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开门的人比自己矮半个头,黑色的头发和赭红色的眸子是十分明显的亚洲人特色,一架再普通不过的蓝色眼镜架在鼻梁上。维克托一时说不上来他有什么特点,但他总给维克托一种温和并且不难相处的感觉,找一个奇怪的形容的话,就像温度恰好的温泉一样。

       舒适、轻柔、从指尖流动到心室的暖意。

       但面前这个人在开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好像一下子按了暂停键。虽然他极力加以掩饰,但维克托还是从颤抖的眼角看出了他慢慢蔓延开来的、震惊之中混杂着的复杂的情绪,而让维克托在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一时语塞的,是那双宝石一样透彻的眼睛里溢出来的一丝悲伤和喜悦,两种截然相反的神色交织在一起,明明未加表露,但维克托却感觉平静的眼眸之后埋藏着海浪一样澎湃的感情,带着潮气扑面而来,拍得维克托不由得心里一痛。

       他与他面面相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会有这样深厚而复杂的情绪,他感到疑惑,呼吸停滞又畅通,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尝试着出声:“那个……”

       “啊,不好意思。”面前的人刚才令人费解的神情突然消失了,换上了一脸轻快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赭色眸子透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染力,大方地朝维克托伸出手,“我是胜生勇利,叫我勇利就可以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维克托更加疑惑了。刚刚那神色不对劲的一瞬间仿佛是他的幻觉。

       维克托在心里甩了两下脑袋,勾起嘴角握住他的手。

       短暂的沟通之后他很快了解了勇利的情况,他的病情对生活有一些小小的影响,但并不会造成大的困扰,在知晓他已经完全可以无碍地进行日常活动后放下心来,并且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不再提起那些可能敏感的活题,利落地处理完之后便起身离开。

       维克托走在走廊上确定下一个要沟通的患者,勇利的房门在背后轻声合上,他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那个位置,回想起那个双方之间无言相对的刹那,纠结地抓了抓头发。

       算了……大概是休息不好,这地方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但维克托不知道的是,那个在他面前谈吐举止自然得体的人,把门关上、确定维克托已经走远的瞬间,收起了所有的伪装,额头抵上门板,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肩膀,落在肩上和心上的千斤沉重压得他慢慢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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